由於當時台灣石材取得不易,匠師們便在泥作的外觀上刷上碾碎的細石,做出類似石頭的裝飾—這種技法稱作「洗石子」,多出現在日治時期的建築,亦可見於少部分的洋樓中。
我明白手術結果可能不好,但我也知道,如果我能給他提供最好的護理就有可能產生好的結果。但焦慮並非是關於確定的和眼下的威脅的資訊-那是恐懼,就像距離你游泳只有幾米遠處突然看到鯊魚的鰭露出水面那樣。
相比而言,焦慮情緒應該被視作健康和正常的,甚至是有益的。你的化療進展如何?壓力很大,但我還能對付。它已經取代了壓力,成為我們形容感覺不適的首選替補詞。正是這種思維導致我們把日常焦慮視作必須要解決的故障,然而,只有焦慮症──即當極度焦慮以及我們試圖應付它的努力干擾了日常生活時,才被認為是精神健康問題。焦慮是關於未來不確定性的資訊:可能會是壞消息,但也可能會發生好事。
但為什麼這些辦法在減少焦慮症問題方面都一敗塗地了呢? 將焦慮視為疾病 正如我在《未來時態》(《Future Tense》)一書中提出的那樣,導致其失敗的一個原因是,包括我在內的精神健康專業人士,過去無意中誤導了人們對焦慮本質的認識──這種誤解對我們有害。全世界將有數億人會在其一生中某個時段被診斷患有焦慮症。但現在自然也有其危險,「毒蛇正在過馬路。
」(〈瞭望塔〉),「風暴迫近……」(〈風暴〉),還好他聽到狗吠,可供歇腳的茅舍已在望,一夜休息後繼續上路,晨光中「山路上的亂石……熠熠生輝」——這一句似乎更近唐詩而非俳句: 翡翠海中靜泊的/一艘船,/以你的名字為錨(〈希望旅店〉) 這多色的蘑菇/看起來像/日本蟾蜍的傘。他稱此書為1919年俳句集《一日……〉的「姐妹書」(libro hermano),看來他1919年在哥倫比亞時已開始構想此書。上列詩作中最後五首出自由七首俳句組成的「暗影時鐘」這輯詩,相對於詩集《一日……》,或可稱為《一夜……》。第一首詩「希望旅店」,正是上一本俳句集寫作地點,哥倫比亞拉埃斯佩蘭薩山中避暑旅店,被詩人喻為綠色山林之海中以「希望」為錨的一艘船——這「希望」似乎也安植於詩人心中。
塔布拉答也許希望自己和芭蕉一樣,日以繼夜,在鄉村(「貓頭鷹」)和城市(「車」)間不斷修/行。如果白日是幽默的時間,那麼夜晚就是冥想的時間,「暗影時鐘」是飛蛾、青蛙、蟾蜍、鵂鶹、貓頭鷹、老鼠的世界,在那裡靈魂不尋求妙想諧思,而是鑽研生存的幽暗、難解——「為無窮盡的時間空間打卡、標記」。
文:陳黎、張芬齡 【譯序】東方風的夜鶯(選摘) 四 塔布拉答第二本俳句集《花壺:抒情的解離》(El jarro de flores… disociaciones líricas)於1922年在紐約出版,全書分成九輯——「在路上」、「在園中」、「動物寓言」、「風景」、「海景」、「暗影時鐘」、「樹木」、「水果」、「微型劇」——總共62首俳句,每輯3首至12首不等。詩人告別此地,穿過群山,凝視著滯流的河水,路邊的蘑菇,他像朝聖者般步入自然,聆聽、體會其律動。(〈香蕉〉) 建築有術的大王椰子立了/一根圓柱,它的葉子們/跟著欣然奉上了一個圓頂(〈大王椰子〉) 水仙開花時提供/黃金和象牙的/小杯盤……還有茶香。此書副標題「抒情的解離」,與前一本副標題「合成詩」一樣讓人費解,還好他在此書「前言」中自己解釋說「合成詩」以及這些「抒情的解離」,只不過是被他引入西班牙語的日本俳句樣式的詩歌——他以「『發句』或『俳諧』」(hokku o haikai)指稱俳句,這也是他首次直說自己所寫為俳句。
《花壺》中許多輯詩都可以像這樣讀到一些前後呼應的情節或情趣,譬如「在園中」裡相連的兩首,「晴天——:每一朵花/都有一隻蝴蝶……」。不安、求變的塔布拉答在這本俳句集裡又朝新的方向前行。「雨天——:每一朵花/都成了淚壺……」。/鯰魚笑得全身顫動/當松樹敲十二下」(Kom upp ur kärret! / Malarna skakar av skratt / när furan slår tolv.)。
(〈刺果番荔枝〉) 但最終改成在每輯開頭附上畫家莫嘉德(Adolfo Best Maugard)的插圖。(〈水仙〉) 天真的螢火蟲潛入/最亮的月光中,而非/陰影中,躲捕螢者……(〈螢火蟲〉) 黃昏一景:/燕子,繞著月亮/進行「翻筋斗飛行」(〈翻筋斗〉) 在我看著它的那一刻轉瞬即逝,/連接天與地的一條虛線……/對它金色的啜泣,我報以歎息(〈流星〉) 燕子發出短促的叫聲,在天空中/為無窮盡的時間空間打卡、標記(〈6 p. m.〉) 飛蛾們/從牆上掉落/像時間一樣灰濛濛(〈6.30 p. m.〉) 青蛙在沼澤中/冒音樂泡泡/迸裂出一朵朵水花……(〈7 p. m.〉) 冷酷的鵂鶹對/飛往魔宴的貓頭鷹女巫咯咯大笑(〈10 p. m.〉) 時鐘似一點一點/咬嚙向午夜,它的回聲是/老鼠分針般的尾巴……(〈12 p. m.〉) 就像看齊白石畫的蜜蜂時,你會同時聽到嗡嗡聲,四十年前第一次譯讀上面第一首詩〈西瓜〉時,我們也大「吃」一驚,感覺甜意、涼意躍然紙上…… 第二首〈飛魚〉讓我們每次開車在花蓮海岸公路上時,都忍不住多看幾眼太平洋上大大小小金黃的碎片,陳黎1993年出版的《小宇宙:現代俳句一百首》裡還藏了這樣一首俳句——「哪一位開玩笑的神從天上/丟下一塊透明的巨石:/盛夏破裂而燦爛的海的鏡子」
大廟有,小廟多,私人神壇更是沒完沒了,抬頭望過去,都可能隨時多出一戶紅燈籠:XX壇、○○宮,差在有沒有玉旨兩字。」 我爸就是這麼厚顏無恥,一輩子都在惹事,即使到老退休都不忘給兒子找活幹,難怪阿嬤被他氣得兩腳一蹬揚長而去,大概眼不見為淨,死了還比活著更輕鬆。
文:浮果 開門便是酸臭味,按蕭明基的習慣,一定將垃圾藏在大門後方,果不出我所料,一、二、三、四,每包垃圾袋都撐到極限,連蒼蠅都毫無縫隙可鑽,幸好天氣還不是很炎熱,否則氣味竄入樓梯間,又得挨樓上大伯的罵。」 「這邊打掃得差不多,房間、後廳和廁所,你自己處理。「給我慢著,上上禮拜剛來打掃過,為何又亂成這個模樣?」 說亂也不太對,我擺好的東西都沒動過,只是地上多出很多封住金紙的紅色塑膠套,加上垃圾袋滿了沒換,東西自然往旁邊和地上溢出。「要不是賣王爺公一個面子,我才不想理你。」 我爸講的老歲仔指的就是池府王爺,他自稱從小聽得見神明講話,聽到現在已經當成無線廣播,想聽才聽,不想聽自動閉上耳朵。」 「什麼事?」 我爸說一連好幾個禮拜,王爺公都在耳邊念叨,要我務必回來一趟,還說事情不能再拖,等雞胗叔有空就開壇,要我今晚再過來一趟。
捲起袖子認命幹活,將垃圾全部清掉,地上掃過再拖,拖過再掃,桌上供奉神明的水果,爛掉的丟進廚餘桶,還能吃的放進冰箱保存。即使如此,手持三炷清香,站在王爺公前祝禱,將香插進香爐,再點上兩盞小紅燭,池巡府終於有點宮廟該有的樣子。
池王爺憐憫子民,趁著瘟神不注意將藥粉吞下,代受天罰。還好長大後,已不構成困擾,還迷上蒐集線香的閑人雅好,各種味道如數家珍,甚至定期同好聚會品香論調。
我哥當時小一,七歲,而我還是三歲幼嬰,什麼都需要人照顧,連尿布都還沒戒掉。」我爸七十歲,本來是卡車司機退休,如今賦閒在家,卻還常把忙這個字放嘴邊。
據我爸喝醉時單方面表示,他死都不想離,可詹金珠心意已決,離婚協議書寫好放在桌上,只差決定小孩跟誰就要拖著行李箱離開。唐朝名將,用兵如神,深受唐太宗器重,傳說因為巧遇瘟神,知道對方奉玉帝旨意前來散播疫病。蕭家三代遺傳,我長大後漸漸毫無感應,成了麻瓜,而從小平有時對著空氣講話這點,應該八九不離十,身為父親的我不知是該高興還是煩惱。有我爸這種弟弟,大伯也不輕鬆,年輕時時常要接濟弟弟一家,幸好樓上樓下只隔一層樓,叫我上去吃飯也方便。
」 「沒事要回去了,眼皮重得要死。「無閒啥物?信眾又不多,看天公爐剩下來的香腳,我都知道來幾個人。
祂親自降駕,指名我留下,這個決定給了我一個動盪的年少時光,光是現在站在這裡看著神明廳一片混亂,足以讓我再恨祂一次。」我爸穿著拖鞋出來,好像長官似的檢查是否已經打掃完畢。
擦完桌子和金爐後,換掉故障的日光燈管,最後將帶來的水果擺上,葡萄等會拜完就洗掉吃,至於蘋果、橘子能放較久,擺在桌上也好看。」 「等咧,王爺公真正有代誌。
兩個大人都要我哥,沒人想要我這個還不懂事的娃兒,但既然池府王爺主持離婚大事,當然連小孩分配都得管。可不論有或沒有,時間到就會啟動市場淘汰機制,沒人拜就倒店,開宮廟跟開餐廳一樣,都要川流不息才混得下去。我一大清早兩點半起床做生意,這時本該午睡補眠,都怪蕭明基不好,才得拖著一身疲憊。池巡府的主神是池府王爺,五府千歲李池吳朱范的池夢彪,排行老二。
」 「遐的我家己會曉用,你莫像查某人佇遐踅踅念,佮詹金珠一模一樣。」 「你就毋知,彼个老歲仔規工佇我耳空邊踅踅念,我聽甲遮艱苦。
成神之際,一臉黝黑顯現,因此傳世為黑面形象,顯現不怒而威的姿態。「小平來,綴阿公入來,我切水果給你吃,打掃這種事情交給你爸。
」 我爸穿著白色吊嘎和短褲,抓著背走出來,連句謝也沒有就把手上的菜都拿去,交代我恢復宮中整潔。嘆口氣,看見這麼髒亂的環境,其實就算我爸沒開口,我也不會放過,何況這裡是從小長大的家,眼裡哪忍受得了一點髒汙。